一點幸運都沒有的黑色愛爾蘭——黯夜法則系列

2012.12.5補充：本系列的中文翻譯可能有嚴重的錯誤，請參看：「英文翻譯的困難」、耕林官網討論：http://www.kingin.com.tw/board.asp?sn=5027。雖然KMM的《黯夜法則系列》國內外都有很多好評，但我建議可以的話，前三集在出版社沒有重新校訂前，盡量還是看原文書會比較好。已經跟出版社反應過，希望還沒出版的四、五集翻譯品質會改善。

幾年以前，被香頌系列迷人書封給迷惑的我，是本本必買回家好好翻閱的咖。其中凱倫•瑪麗•莫霖Karen Marie Moning這個作者的高地人系列，大概是香頌系列中我最不喜歡的一套書了。之前《黯之罪》出版時，雖然不是我喜歡的作者，雖雖然題材也不是純粹的羅曼史，還是很高興有別的出版社能夠出版西洋羅曼史作家的書籍。不過我卻仍然提不起勁去看這本書。這次臨危銜令來寫黯夜法則此系列前兩集的書評，才有了閱讀本系列書的足夠動機。在此真的要很感謝出版社提供的試閱機會，才沒讓我錯過了這套系列好書。

奇幻小說在十年前電影魔戒帶起的旋風之後似乎就一直沒有衰敗的跡象，沿著哈利波特、暮光之城這些賣座電影的威力，奇幻翻譯小說的聲勢可說是扶搖直上，沒有歇息的時候，到眼下這個階段簡直可以說是佔盡翻譯小說市場的天下了。雖然沒做過什麼嚴格的統計，但從每次逛書店時，新書展示所出現之奇幻小說的驚人數量，大概就可以推測目前這類書籍有多熱了。不知道大家怎麼樣，我倒是真有點膩了。在一片奇幻文類所淹沒的翻譯小說中，如何脫穎而出獲得讀者們青睞，除了出版社的態度，那可真憑作者們各自的本事了。黯夜法則系列，對我來說有幾點可以獲得我青睞的地方，就與還沒看過的大家分享分享。

首先，現下奇幻小說的一個主要特色是綿綿無絕期的出版本數與速度，要是一個故事沒出個十幾本那可真是遜掉了，更不用說系列之外還有系列。與其說是故事本身需要那麼龐大的框架來建構，我倒認為是這些作者們食隨知味，說得不客氣些，就是把讀者當傻子。他們似乎忘了一個故事最重要的是還是故事本身，而不是能否寫出十幾本的續集。不管這是出版社的要求、或是作者想累積人氣的心機，我對於這一點真的是非常難以忍受。故事追不完事小，重點是很難看到任何一個寫系列書的作家能不把好好一個故事給寫爛了。看著這些動則好幾十本的奇幻系列，就好像在看歹戲拖棚的台灣本土劇一樣，作者已經是為了說故事而說故事，就算是再死忠的粉絲，總也會有疲乏的時候，看這樣的故事就只有盡責與否的問題，而沒有樂趣與否的問題了。黯夜法則系列(千萬別像女獵夜者那樣讓我失望)整個故事只有五本，而且沒讀前面絕對看不懂後面。這顯示作者是有計劃地撰寫一部像是魔戒那樣有系統的長篇小說，想好好地說一個故事給大家聽。就這一點來說，就讓我對莫霖女士另眼相看。而就目前出版的《黯之罪》、《血之罪》，也可以看出作者對故事的鋪陳下了極大的功夫，以循序漸進的方式，慢慢引領讀者進入她所構築的奇幻世界。它不是以完成階段性任務的方式來構築五個小故事，而(應該)是由五本書構成的一個故事，在《血之罪》的結尾甚至是進入高潮後嘎然而止。有耐心的讀者，不妨等五集出齊了再一口氣讀完，我相信會有比較完整的閱讀經驗。

當前奇幻小說似乎還有一個特別的寫作趨勢：第一人稱的敘事手法。老實說，以這種手法要說好一個故事是有些難度，因為它無法協助作者以旁描的方式把故事的氛圍建立起來。好比說透過旁描一個特定房間的擺設細節、角色人物的打扮、體態手勢、語調態度、周遭環境的景物細節，作者可以比較容易把所需的劇情走向明確呈現給讀者，進而有效控制故事的發展。然而第一人稱的敘事方式，就只能透過主人翁的觀察角度來營造劇情所需的場景了。然而主角不是也不應該是萬能的觀察者，所以往往就不能讓作者去描述所有的細節，不然就漏餡了。所以我討厭作者利用第一人稱的設定來玩弄一些把戲，譬如利用主角一廂情願的主觀信念來推動劇情的發展。雖然人性的弱點往往會讓這樣的情節設定是合理的，不過就閱讀一個故事的觀點來說，這容易造成疲乏、進而失去閱讀的趣味性。然而莫霖女士在這一點上卻有讓我驚喜的第一人稱手法，她巧妙地透過種種寫作上的變換方式避免掉第一人稱寫作中「喃喃自語」的主觀問題。舉例來說，作者時不透過變換時間維度，非線性描寫技法，使先發生的事情並不一定先描述，而是留待相關劇情時一併補述；又譬如說，在劇情發展當中，主角不時會對自己所面對的處境進行反省和重整，讓讀者與主角身歷其境達到一同解謎的樂趣，而忘了那是推展小說情節的一部分。有些時候還混用幻覺、自我暗示等描述方式來豐富讀者的閱讀樂趣。最特別的是，莫霖女士讓我們在閱讀主角的心境時，還能體會到言外之意，就好像當某人特意地說「他不是我的菜」時，大家都知道妳對他有意思。這部份技巧在女主角麥凱與巴隆斯之間的互動中發揮的淋漓盡致。儘管前兩集的發展尚不明朗，不過還是能明顯地透過主人翁的字裡行間強烈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張力與吸引力，令我非常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至於故事架構與背景的部份，奇幻小說嘛，妳知道的，不外乎就是吸血鬼、精靈、鬼怪、女巫這些的，其實看來看去都差不多的設定。黯夜法則系列比較特別的部份大概是對愛爾蘭鄉野傳說的考究，像是德魯伊、通靈者的身份設定。故事架構其實有點像之前紅極一時的《夜巡者》，只是把主角換成女生、地點拉到愛爾蘭去，並且加料了不少羅曼史成份。雖然主流奇幻小說的設定都差不了太遠，不過莫霖在短短三頁的契子中就大致完整地交待了整個故事的要角族群，通靈者、黑精靈、白精靈與相互之間的關係、故事發生的主要背景脈絡與主角的任務。而在交待背景之餘，作者讓女主角帶有略為尖酸、懂得自我嘲諷與高度自知之明的黑色幽默，清楚地形塑了女主角有血有肉的個性和特色，因此閱讀完開頭短短那三頁就輕易擄獲我的芳心，讓我不得不大大稱讚一下作者的匠心獨具，完全顛覆我對高地人系列的壞印象，馬上成了黯夜法則的粉絲一枚。

如果本書有什麼缺點的話，就是翻譯、翻譯、還是翻譯。撇開地名、名人等專有名詞不按照台灣的通俗譯法不談，就目前看到的這兩本來說其實翻譯的並不算通暢，有些段落有點卡卡的，明顯地沒有完全譯出語意，只能希望往後三本能盡量改善了。另一個無關乎書籍的缺點是，第一集與第二集的出版竟然相隔了整整兩年！！這真的是太驚人了！！希望出版社能挾著第二集的氣勢趕緊出完，別再讓粉絲們苦苦相候。所以請大家告訴大家，多多捧場黯夜法則系列，好一圓我想一口氣看完結局的心願啊！

※本文為耕林出版社公關書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