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un and The Moon

金雀花朝代的亨利王當眾和他的情婦 Rosamund 狎戲的行為，嚴重羞辱了艾蓮諾皇后，使她在氣憤之下離開英國，返回她位居法國的故鄉。兩度遇人不淑的艾蓮諾，和女兒居住在法國西南部的普瓦泰（Poitier）宮廷，追隨者和擁護者相當多，勢力日漸茁壯，為英國亨利王帶來極大的威脅──特別是在他得知了艾蓮諾正私下招兵買馬、企圖謀反叛變的風聲之後。哎呀，大事不妙喔，這絕不祇是杯弓蛇影而已。誰都很清楚受到羞辱的女人會如何心存報復，尤其當這女人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后！雪上加霜的是，不只連亨利的兒子們都打算聯手反抗父親，亨利的頭號勁敵法王路易和蘇格蘭國王等人，據說也正枕戈待旦……
亨利心想：在太遲之前終結皇后的叛亂計劃，斬草除根，是保住江山和寶座的唯一方法啊！

（註：由書裡的資料得知，艾蓮諾的第一任丈夫，就是法國的路易國王，曾以艾蓮諾只替他生女兒為由把她休了。後來她改嫁英王亨利，仍擺脫不了棄婦的命運）

但是同情艾蓮諾皇后的遭遇，並對亨利的作為不諒解的人士比比皆是，在沒有具體有力的確鑿證據之前，亨利如何能夠冒然地對艾蓮諾採取行動呢？
於是乎，亨利和他的最高司法官 Lord Richard 協商，並找到了最佳解決途徑──派人前往正在醞釀造反計劃的地方 “蒐集叛亂證據”，揭發陰謀，總好過唐突地率兵到法國，將「叛變的溫床」普爾泰宮廷一舉殲滅吧！

看到這裡，可能有童鞋會想：這和本書的男女主角有啥關係？
嘿嘿，關係可大了。男主角 Hugh 和女主角 Phillipa，正是執行亨利王的這項 “秘密蒐證任務” 的不二人選──基於男主角的傭兵/間諜背景、以及女主角與那個協助皇后叛變的神職人員 Aldous Ewing 過去的淵源……

原來，當七年前 Phillipa 還在法國的時候，Aldous 曾是她的殷勤追求者，全心渴望一親芳澤。但 Phillipa 並沒有給予他任何鼓勵和機會。如今 Aldous 不僅在教袍界佔有一席之地，還成了亨利王的頭號叛亂嫌疑犯。

整個來龍去脈太冗長，包括了女主角 Phillipa 刻意讓輿論界相信她私生活不檢點的原因，以及歐陸上流社會對於已婚夫婦應該隨性所欲的墮落道德觀，這些我就不多贅述了。總而言之，在獲知叛亂密謀的風吹草動之後，亨利王的首席大臣 Sir Richard 約見了曾當了十五年的傭兵、自兩年前被國王徵召為間諜的 Hugh，告知他與國王的計策。Hugh 於是銜令前往牛津，找到了素未謀面但命運已牢牢相繫的 Phillipa。經過了一場貓捉老鼠的意志戰和軟硬兼施的“說服”後，Phillipa 跟著 Hugh去會謁了 Sir Richard……並且不得不答應這項「誘惑 Aldous Ewing，搜查出他和他姊姊協助皇后造反的證據」的計謀……

不僅如此，她還得和 Hugh 扮演夫妻的角色

更糟的是，Hugh 認為她和牛津的學者們都有一腿 （眾說紛紜，她又不作辯駁，他還能怎麼想呢？）

可是她卻是個貨真價實的處女耶。儘管是個 25 歲的老處女（別忘了，這是多數女孩們在初經來臨前就嫁為人婦的十二世紀啊！）
罷罷罷特……不管有多困難，Phillpa 都必須為了任務，拋開禁忌和矜持，當起誘惑女妖，舞入敵人的懷中……

我在留言版提到的流淚、擰心、磨牙和拍桌這些字眼……確實是我看 The Sun and the Moon 時的情緒寫照。
這本書的中間部分以及結局前的那幾章，讓我情緒劇烈震動起伏，宛如上下彈跳個不停的陀螺。心疼女主角，卻又氣她；愛男主角，但也恨他。對放浪形骸到不成體統的歐陸貴族們的「宮廷之愛」與「求歡藝術」等等敘述雖感到新奇，卻也食不下嚥。

女主角 Phillipa 把第一次獻給 Hugh 的時候──「因為我不想讓 Aldous 擁有我的第一次」←她對 Hugh 這麼說──，還有她和 Hugh 第二次做愛，坦承她對他的情意，了解無法得到回報，卻仍毫無怨悔的時候....555，我眼淚流得好凶哪。她全身抹上香油穿著薄如蟬翼的睡衣，準備把自己送上祭壇好完成使命，看到這一幕時我的血液都冰涼了。
別懷疑，她確實進入 Aldous 的房間了。至於女主角是犧牲了自己，還是全身而退，請有興趣的童鞋自己找答案吧……

男主角 Hugh 的幼年，已經夠讓人揪心了；他失去右手拇指的那一段描述，更是讓我肝腸寸斷。他告訴女主角他自小就學會了如何超越痛苦──彷彿是讓靈魂脫離肉體，漂浮在上空，注視著另外一個人──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有辦法凌駕自己的慾念，顧全大局，忍痛將女主角推向敵人懷抱。

毫無疑問的，作者把 Hugh 的良知撕扯、矛盾與掙扎，都描寫得很廣角，很立體面。明知沒有權利嫉妒，卻仍身不由己。為了完成任務，他努力麻痺自己的感情。為了不讓年幼時的夢魘重現，他圍堵起自己的心，想用鐵石心腸來包裹自己，卻又對女主角充滿溫柔。目睹他在拯救女主角和對國王的忠誠之間的心理鏖戰，喚起了我的憐惜，讓我 “幾乎能” 諒解他兩度離棄女主角、把她撂入狼群裡的可惡行為。

幾乎。但不完全。對於他撇下女主角，甚至建議她 “應該” 睡在 Aldous 床上的行為，我在看完書之後依舊耿耿於懷（引吭高唱：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儘管明白他的理由，以及他是隱藏了何等的傷痛才說出那些狠心話，我還是沒辦法像女主角這麼體諒，這麼輕易饒恕他！

他第一次慫恿她與敵人共枕時，我還可以忍受，畢竟那時他和女主角甫相識，也還沒發展出肉體親密。但第二次和第三次，兩人的關係早進展到遠比肉慾更深的層面了，他卻還是堅守城池，不容許自己軟化。在絕望和嫉妒所導致的醺醉之下，他幾乎是以暴力強佔她；但真正讓我磨牙搥桌的，是 Phillipa 向他坦述愛意之後，他辜負她的真心付出也就算了，竟然還用那麼冷血殘酷的話語傷害她（雖然每一個字都是他用盡意志力強迫自己說出的，他的心已千瘡百孔，但我實在氣得顧不了他的痛苦了 ）。Phillipa 兩次搖尾乞憐，請求他留下，別把她推向 Aldous 的床……我邊看邊哭，詛咒 Hugh 的小鳥潰爛，同時也咒罵女主角脊椎骨不硬一點……

Phillipa 為了 Hugh，受盡太深的委屈和太不人道的折磨──當我看到她在 Hugh 拋開她、讓她自生自滅，她卻仍願為了他而犧牲自己時……再也忍不住啜泣出聲，老淚縱橫……555，555，555，為什麼她非得愛得這麼死心塌地呢？為什麼作者不讓 Hugh 再多受一點罪呢？我不在乎多灑一點狗血，只求看到 Hugh 匍伏在地上、懺悔地乞求 Phillipa 的寬恕……而 Phillipa 能挺直背脊轉身離去，讓他嚐嚐被遺棄的滋味 （腦裡開始天馬行空地幻想，自行修改部分故事內容....）
Phillipa 在書裡其他場合的表現都算可圈可點，堅強有骨氣；唯獨這裡，像個受了虐待卻又忍氣吞聲的小媳婦，令我頗失望。

我對 Hugh 的怨言，僅在於上述的那一小部份；其他時候，他是個深得我心的男主角。我覺得最有趣的一幕，在於他費盡心思閃避 Aldous 的姊姊的「性攻擊」，不惜犧牲形象，把 “梅毒” 和 “舉不起來” 這兩個可笑藉口都拱出來──甚至差點要編出第三個更荒謬的藉口：他是同性戀。──他當時的那股絕望勁兒，真是好v噱啊！（那個女人當時的回應，更是出人意表，增添了幾分妙趣，儘管我一點都不喜歡男主角被逼到死角、進退維谷的狀況 ）

很想將 Hugh 這個九指戰士帶到後宮和我那一大票寵男結拜，但是卻忘不了他那幾次情非得已的殘酷，破壞了我對他應該有的熱愛

遺憾，遺憾……只差了那麼一點點……